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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湾 Act.16 You’ll never know(完结章)

叶修马上赶去舰桥,苏沐橙刚要跟去被黄少天叫住了。

“银河湾为什么要抓叶秋?”

苏沐橙咬了咬嘴唇:“叶秋大概是地球上对人类和WL星人基因融合研究最深的科学家。”

黄少天想起当时离开那个小院叶修说的一句话:“我听老叶说,他不是一个人住在那边。难道还有什么人跟他在一起进行那个病毒研究吗?”

“是。”苏沐橙回答了一个字就低头不再看黄少天。

“神经啊!到底还有什么?你别这样吞吞吐吐的,我看着心急。”

“还有一个WL星人跟他住在一起。”

黄少天像是没有听懂这句汉语,明明只是很简要的一句话。当时没有太多时间让他了解叶秋的来龙去脉,所以不少事情就那么含混地带过去了,黄少天的注意力都在叶修一个人身上,后来蓝雨出事他就没更精力去打听双胞胎弟弟相关。很多细节在这一刻因为苏沐橙一句话串联起来,黄少天哪会还是稀里糊涂的呢?

“他还在研究那个病毒?即便是脱离了月球基地的研究所?”

“叶秋当初是偷了兴欣号跑出来的,”苏沐橙说,“为了叶修,也为了他自己。但是仅凭他们两个,怎么可能偷到兴欣号呢?”

黄少天感觉浑身的皮肤都在发麻,从头顶蔓延到全身:“是那个WL星人帮忙?”

“兴欣的初始启动程序,除了有密码之外还要求开启人必须有WL星人基因。如果是人类来操作,战舰开启自我保护设备,除了舰载系统会拒绝访问之外,还会有神经毒气瞬间散播全舰。没有那个WL星人帮忙,他们绝对逃不掉。”

“原来如此……那么是叶秋把那个家伙带到地球的,可是银河湾的家伙为什么要帮助地球人呢?难道他们在月球的时候就认识?进行两个人种基因融合实验,叶秋对这个外星人很好,他们相处得还不错,叶秋希望他能帮自己救出哥哥,他也希望逃离无休止的实验。莫非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黄少天自己分析了一堆之后忽然发问。

苏沐橙叹气:“这个我不是很清楚,叶修也没有对我说得很详细。我想不管这个外星人对叶秋有多依赖,其中一个原因是他也被叶秋带去做过基因融合的实验,他身上有叶秋的基因,叶秋身上也有他的……”

黄少天彻底震惊了,他已经想到了叶秋会把这个WL星人作为实验对象,但是没想到叶秋也会对自己做这种事情。他很了解叶修能够对自己严苛到什么地步,却完全不知晓这个双胞胎弟弟做事也是如出一辙。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进行人体实验的,在月球上就做了吗?”黄少天喃喃地问了一句,又自己反驳,“算了,现在问这种事情已经没有意义了。既然叶秋带他哥哥逃了,为什么不跟你们一样待在兴欣上呢?”

“他说我们行踪不定,很难定下心来做实验。再说兴欣上大部分人都对WL星人恨之入骨,怎么可能带着那一位留在兴欣。”苏沐橙说。

“这种事情,也解释不清楚,难为他们兄弟了……”黄少天重重叹气,“那你知道为什么银河湾会定位到叶秋吗?莫非是那个外星人后悔了?已经打算脱离叶秋?所以才让他所在地点暴露?”

苏沐橙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叶修大概也不清楚怎么回事。那个WL星人我见过,他似乎对叶秋非常死心塌地,只要叶秋不带他回到正规军掌控下的研究所就很安分守己,对地球人也没有什么比较强烈的反感情绪。”

黄少天心下一堆设想和疑问,他在盘算到底要不要去舰桥看看叶修,去了又怕给他添乱。

“你跟我去舰桥吗?”苏沐橙问。

“我……”

“你要走?”

黄少天心绪不宁:“出了这种事情我怎么能扔下叶修,我担心他会撑不住。还是跟你去舰桥看看再说吧。”

苏沐橙带着黄少天一路小跑去舰桥找叶修,只见他和方锐、魏琛在一起分析情况。黄少天默默走过去听了一会儿,果然叶修也不是很清楚银河湾是怎样抓走叶秋的。

“叶秋对基因融合的研究进行到哪一步了?叶修你给个明白话,不然大家也不知道银河湾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啊!”魏琛说。

“我不清楚WL星人的水平,但是叶秋自己说地球上他应该算是走在最前面的。也不一定就是银河湾的人做的,欧盟当初也被我们摆了一道……”

“保不齐是欧盟的人从中作梗,顺路把他卖给银河湾的人了。”黄少天忽然说道。

叶修看到他点点头:“叶秋很坚强,我们先按兵不动。”

“你确定吗?兴欣上所有人都是被你们兄弟俩救下的,或者是主动加入。大家都很喜欢叶秋,跟着你去救人也是情理之中,不去大家反而都不好受。”方锐皱眉。

“叶秋也不会希望大家为他一个人冒这样大的风险,真到了银河湾那边打起来,就很难说会怎样了。”

魏琛和方锐也没办法再反驳,都回到各自座位上了,苏沐橙也拍了拍叶修的肩膀回到她的位置,只留下黄少天一个人站在叶修面前。

“你还不走吗?”叶修问。

“你要去日本救叶秋吗?我跟你一起去。”

叶修没想到黄少天会这样说,这一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他本来还在担心黄少天的状态,忽然又变成叶秋出了事。再冷静,应对起来也会有些吃力。刚才有几分钟,他像是处于宇宙空间中的失重状态,那是他往返于地球和宇宙空间时在飞船或者战舰上经常感受到的,无法自控的漂浮状态。叶修不是一个容易动怒的人,苏沐秋和吴雪峰被杀时他愤怒过,三个中队都变成下落不明时也愤怒过,怒火烧得有时会忘记自己原本的冷静。他能幻想出那个力主病毒实验的人对自己说的话。

 

“为什么要反抗必然的历史趋势呢?这样的杀戮是因为地球人类要生存,小部分的毁灭却可以引导我们走向更有希望的未来。既然银河湾已经在做,我们也不能屈居人后。走在外星人的后面就会变成欧盟那样的奴仆,你愿意成为银河湾的奴仆吗?”

 

叶修会反驳,这样的杀戮不管被冠以什么花哨的借口都是杀戮。如果将来获得了所谓更有希望的未来,史书不会记载这些人的牺牲,或者是将它修饰成自愿的壮举。一切的灰暗色调都将被人抹去,真相会被重新裱饰成一个壮烈的故事。尽管叶修知道,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善恶,没有绝对的对错,没有绝对的黑白,地球上每一个国家都是靠着踩踏无数的生命才存在至今。

后来因为叶秋,因为兴欣,他才慢慢把那种跟一个幻想中的人对抗辩驳的愤怒压制到心底。这场变故让他无法再回到原来的部队,也无法再面对以前的立场。现在叶秋又出事了,他没想到黄少天会为这个留下。

“你确定吗?少天,兴欣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蓝雨虽然暂时没有办法恢复到正常编制,不过回G军区的话,你还可以立即加入别的中队。”

“我留下是为你,也是为叶秋,更是为了能够让更多人知道真相。这场战争要继续,大家也应该了解事实。我不想多年以后得到胜利时,苏沐秋和吴雪峰还有你们三个中队的人,只被我们这些人记得。这个世界很大,我们很小,我知道很多事情不能在这个时刻仅仅由我们自己来权衡利弊。已经身处这个漩涡,也无法判定对错,那干脆就不要去判定了。我们去救叶秋,这是你心里最想做的事情,也是大家都想做的事情。这没有对错之分,没有形势缓急之分,这是我们的本能和我们的需要啊。”

叶修似乎看到那个他幻想出来的人渐渐变得模糊,他似乎记起了自己为什么那样强烈地想要回到地球的心情。黄少天说的这些话,照亮了他的那些愤怒阴霾,那些情绪被抹去了。

方锐这时候打断他们的对话:“叶修,有加密信息发送过来,似乎对方知道兴欣的通讯频道。”

关榕飞没等叶修发布指令就马上开始解读,罗辑也为防止信息病毒入侵做了准备。过了几分钟,两个人都表示没有问题可以接受加密信息,叶修让关榕飞把信息放到主屏幕上。

画面先是闪了一会儿雪花,随后出现了一张兴欣上大部分人都感到陌生的面孔。

叶修轻轻地叫了一句:“是你?”

黄少天不会认不出那是一个WL星人,他十五岁那年曾经和他们种族里的一个这样面对面过。WL星人特有的皮肤表层叠加起来,让人很难分辨他们的表情或者猜测他们的心情,他们个个都像是复制而来,一样的身高、一样的面孔、一样的声音。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手,手指都很纤长却完全不同,这是WL星人唯一的个体区别。

外星人开始说话,他会说汉语,不过语速特别缓慢:“叶修,我们被关进了东京的实验室。叶秋和我被分开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我想他没有办法传递出任何消息,你们的人不会给他机会的。”

“他们不会杀他。”

“但是他们会刑讯逼供的。”

WL星人慢慢低头,又缓慢地抬头:“是的,他们想要知道地球人对于基因融合新人种的了解,他们也隐约知道你们在研发病毒。”

“有欧盟那群孙子在,怎么可能是隐约知道?”

“他们会杀了我,我是银河湾的叛徒。”

黄少天看不出他的表情变化,但是他看得出说出这句话后WL星人的目光很悲痛。

“所以他们对你的看守会放松一些,你才有机会进行这次消息传递。”

“我打晕了牢房外看守我的士兵,不过他们很快就会发觉的。”

叶修似乎知道他之后要说什么,而且十分抗拒后面的谈话内容。

“叶修,你知道叶秋的想法。只是你需要有人推你一把,而且你也不知道日本的情况。”

“你说吧。”

“整个东京现在除了少数欧盟的人和我的同类,剩下的人类都被改造成了新人种。他们的进展比我和叶秋预料得都要快很多,这就是为什么日本不声不响却组建了这样大规模的军队去攻击你们的辽东地区。你应该很清楚,下一步就是沿海的T市,再下一步就是你们的首都B市。”

“叶秋要我用那个东西。”

“是的。”

“你们不是一起被捕的吗?我想银河湾的人也好,欧盟的人也好,抓到你们之后都会把你们马上分开看守吧。你怎么知道他想要我用那个东西?”

WL星人伸出纤长的手指,他用手指触摸自己的头部,黄少天似乎感觉得到他比人类略高的体温。

“我们的基因融合部分太多,叶秋说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在我的大脑里。你信我,我说的就是他想的。而且这件事情你做了,我就不只是一个逃犯,我会成为银河湾千古留名的叛徒。你没有理由不信我。”

叶修不回答,WL星人转向黄少天:“你叫黄少天。”

“是……”

“那天你来治疗,我看到你了。叶秋说如果将来有件事叶修做不了,就让你来。”

黄少天很迷惑:“什么事?”

“我没有时间了,叶修知道。请你一定要做到,没有时间了。”

画面上再次出现雪花,之后这个银河湾的来客的面孔晃动了几次,就完全消失不见了。

黄少天转身看叶修:“什么事情?叶修?”他的心情也像这屏幕上弹出又消失的雪花一样纷乱迷离。

“基因融合的新人类是存在极多缺陷的,而月球基地上针对他们的研发的病毒,叶秋研制成功了,或者说是半成功。没有投放使用,所以我也不确定。兴欣上装载了有病毒的导弹,可以投放到一个城市进行测试,如果这个城市是东京,如果我们真的成功了,新人类都会死去……包括叶秋。”

刚才屏幕上的雪花瞬间又跑了出来,变成一场暴风雪。这跟黄少天之前在X省遇到的那次暴风雪不同,这次他可以预见到几乎所有人都会被埋葬,被这场像是包裹着妖魔鬼怪的暴风雪埋葬。

“叶秋要你发射导弹。”

“兴欣必须升空到卫星轨道才能发射这种导弹。”

“他怕你做不到。”

叶修面无血色,他看到黄少天身边那个阴影似乎又重新出现,那个他幻想过的跟他对话的人,那个操控毁灭基因融合新人类病毒实验的人。

“兴欣号等待升空,测算出一条安全的路线后通知我。”叶修站了起来,他走出舰桥。

黄少天跟在他后面,示意其余人不要动。他知道叶修想安静地想一想,或者说是逃避一下即将发生的事情。

走到一间休息室,黄少天开始到处找东西,叶修坐下后看着他:“你在找什么?”

“烟。”

叶修指了指一个抽屉:“那里有。”

黄少天找到烟,拆开一盒取出一支给叶修,随后不好意思地干笑:“你看,我想给你点烟,但是没有打火机啊。”

叶修接过那支烟,拍拍自己身边的座位让黄少天坐下:“没有发生那件事之前,叶秋和我就像一个双星系统。我们各自运行,各自燃烧,不出意外绝对不会相交。这场战争对我们来说影响很大,我们也都投入了很多。家庭、养父母甚至是自己的全部……我们有各自坚守的领域和信念,或者是国外那些人说的宗教和上帝。我选择了战场,叶秋选择了实验室,这就是我们的坚持和信念。世界被推着不断向前走,我现在不知道谁的选择更正确。叶秋希望是我亲手启动那枚导弹,是我来做,就像是他自己选择了这个结局一样。”

黄少天握住叶修的手,他感到了那种冰冷伴随着皮肤的接触在传递。从叶修的内心伤口一路传入他的血液里,他们跟这个世界一样被推着向前走。

“发生了那件事之后,我和叶秋像是都错了轨道的恒星。没有任何物理学说可以解释这种错位,我们也只能放弃。我过去看你像是看一个跌跌撞撞的孩子,尤其是你刚进入部队的时候。我担心你走不稳,担心你找不到参军的意义,担心你只是为了恨和复仇。但是你做得太好了,少天,你从没有抛弃自己的本心,也没有放纵自己内心的任何一点抱怨或者黑暗。有一段时间我怀疑自己的决定,不知道带着兴欣去向何处才能获得心安,才能获得新的意义。你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因为我想起了你。”

黄少天想起叶修说过的一句话:“你说如果你死了,这个世界什么都不会变。我是不是该感谢自己,你还记得我的这一点乐观。”

“出了那件事之后,我就像十五岁的你一样想过复仇,也想过远走高飞,想过带着叶秋躲进什么深山老林对这个世界不闻不问。我就是记得你这一点乐观的样子,终于选择了回归。少天,如果可以,我很想自己独自奔赴太空,把你留下来。”

“老叶你知道吗?我向往太空军不是因为我想去月球或者火星,是因为我想要摧毁银河湾。你说你曾经的信念就是战场,我也一样,外国人在说上天堂还是下地狱,对我们来讲只有生与死。我们选择把生死放在战场上,叶秋也是。从这场战争开始,所有人的信念都是战场,这是世界强加于我们的。叶秋选择实验室不是因为他相信实验室的平静能够结束战争,而是他已经把自己置身于这个世界里。他没有逃避,我们也没有逃避,所以你说得不对,不是他要你去替他做这个决定,是他早就替自己做这个决定了。”

叶修跟他靠在一起:“你看,我没有看错人。”

“你也没有看错你自己,我知道兴欣需要你,蓝雨未来也需要我,所以我们都要努力活下去。就算我们要奔赴太空,去启动导弹。”

房间内的通讯屏幕亮了,魏琛咳嗽了几声,黄少天惊了一下差点跳了起来,叶修拍拍他后背:“怎么了?”

“郭明宇联系上我们了,他要跟你通话。”

“接过来吧。”

郭明宇看到黄少天跟他也打了个招呼,随后对叶修说:“你们现在的情况,魏琛已经跟我大致说明了。”

“好。”

“你下一步的计划呢?要发射导弹吗?”

黄少天担心叶修没做决断,不过叶修非常笃定地点了点头:“看来我也只有这一个选择,而且这颗病毒导弹也不知道是否有效,想对银河湾进行毁灭性打击,越早开始越好。”

“你把病毒资料先传给我一份。”

“没问题。”

“我的想法你听一下,兴欣号的水平我清楚,你们自己升空到需要发射导弹的轨道内没有问题,但是发射导弹后就很难说了。”

“是的,以银河湾的技术,打掉这颗导弹也不是不可能。”

“我来联系王杰希和韩文清,让他们分别从月球基地和Q市驻地发动进攻。”

“进攻哪里?”

“集火到黄渤海附近,就是银河湾目前发兵的方向。”

叶修一边思考一边说:“你们是要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为兴欣开辟一条通道是吗?”

“是的,而且我们在月球基地上也可以使用一种新型防护导弹技术,这个要交给王杰希操作了。我相信他可以让你们进入一种鬼影状态,这样发射导弹是最好的,效率应该也最高。”

“我明白了。”

“那你等我这边的信号,协调好一切后我会通知你,”郭明宇说完似乎准备切断通讯了,还是补了一句,“你们太空军三个中队的事情,我会在这次攻击结束后联系王杰希和其他人,这件事情一定要商议出个对策。”

“这个不急。”

郭明宇没有再说话,他举起右手向叶修敬了一个军礼。对叶修来说,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个动作了,四年的时间都没有。他看着郭明宇举起就没有放下的那只手,也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这个军礼,似乎是他对自己做的,而不是为了还礼。他们就这样看着彼此,像是无声的承诺,也像是历久弥新的一种信仰。

通讯结束,叶修放下手后久久没有说话。黄少天在他身边坐下,和他再次靠在一起,他能感受到叶修在轻轻地颤抖,不是因为对未来的迷茫,是因为他已经做好了决定。就像叶秋期望的那样,他会让兴欣号升入预定的轨道然后投放导弹。

“很久之前我想,大概什么事情都需要一个好的时机,所以我没有在跟你分别的时候说我在乎你。可惜我没有等到这样一个好的时机,就发生了一件又一件的事情。”

“没关系。”

“我知道。”

“有件事你说得不对。”

叶修的颤抖止住了,他曾经幻想出的那个人,那个阴影随着他们深入的交谈完全消失了。他能看到的是越来越多的光芒。

“今天你驳回了我好多话啊。”叶修的口吻终于恢复如初,几分戏谑伴随着几分坦荡。

“你说兴欣是活死人船,这个不对。兴欣上的人就算很多只剩下二十年的生命长度,也是活着的。魏队也好,方锐也好,还有其他人,我想他们或者自愿或者不自愿注射那种药物,也都在之后接受了这个现实。他们跟你一样,不向那些你们不认可的牺牲屈服,所以他们跟你一样活着,大家都是这样的。”

“所以我要带着大家一起出发,如果摧毁成功,我们再探讨什么时候把美洲上的WL星人也赶出去。如果不成功,我要亲自去救叶秋回来。”叶修说完把那支烟收好,他带着黄少天一起去了舰桥,让苏沐橙给他安排了一个位置。

半个小时之后郭明宇的信号传来,一切安排妥当。叶修下令全员准备就绪,他坐在指挥座椅上,像是一次最平常不过的出发。

没有人知道未来会怎样,也没有人发出质疑。他们都清楚从战争开始,所有人的命运都是无法预料的,像一滴雨、一阵风、一颗流星或者清晨的一缕光芒那样。他们都知道,世界很大,他们太小,很多事情不回头是不知道对错的。但是他们都相信,这样的努力即便无法在宇宙和这场战争里留下任何痕迹,也是有意义的。

只要大家相信。

叶修坐在指挥座椅上,像是要进行一次最平常不过的出发,只是这一次用了颇为郑重的口气说:“兴欣号全体,目标预定轨道,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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